第四章 同学女生

叶子茂按照地址找到自家公司在武汉的分店，分店经理随即带他见到大哥。此时，叶子茂的大哥已经化名常辉，目前是作为**军事政治学校（前身为黄埔军校）的政治教官随北伐军来到此地，并奉命筹办武汉分校，为了筹集经费来到公司分店，而分店经理随即把消息电传给上海总店。

兄弟见面分外高兴，常辉目前是身无分文，所以就由三弟在一个小餐馆请客。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近10岁，又已近4年没见面，但毕竟是亲兄弟，因此是无话不谈。

在1919年五四运动后，常辉从北京大学肄业回到上海在一所女子中学任教，没过多久便赴法国勤工俭学，两年后回到上海又在那所女子中学任教，这是叶子茂知道的。可是没过半年，法租界的巡捕不知为何找上门来，只说要向常辉了解一些事情。然而，常辉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，随后的近4年间竟然未露一面，只是偶尔有人来访，留下“在外安好”的口信就匆匆走了，至于如何安好，在哪儿安好，不得而知。

“当时，我是去了苏联留学。”常辉微笑着说，“在国共两党正式达成合作意向之后，也就是两年前，我奉派回国，随后出任黄埔军校政治教官一职，此次是随北伐军来到武汉，并奉命筹备武汉分校。”他打量着初现精壮**模样的叶子茂，满意地点点头，又说，“怎么样，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就读？”

叶子茂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，连忙将“父病亡，母盼儿速归”的口信讲出来，又说自己刚入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不到一个学期，还要尽快返校继续就读，所以希望大哥至少要回家团聚几天，并三兄弟一起上坟给父亲磕个头。

常辉黯然良久，叹口气，挥了挥手，不以为然道：“自古忠孝难双全，好男儿势必要志在四方，尽孝只能留待他日了。”又说，“你也别回去了，一是北伐军正急需你这样有军事素质的青年人，二是针对南京、上海的攻势就要打响，你回去反而更危险。对了，就让分店经理把第二条原由告知家里，我想他们为了你的安全也会同意的。”他见三弟依然面露难色，便暗藏玄机地说，“你还记得林丹阳吗？她和几名上海同学已经报考我校第六期，如果你也报考的话，想必就不会感觉太孤单了。”

叶家和林家是世交，叶子茂和林丹阳又是同年，而常辉在女中任教时，林丹阳是他的学生……所以，叶子茂和林丹阳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。只是近些年，力行实业救国抱负的叶父一方面要与日资纱厂竞争，另一方面又要与日本方面合作以求自保，就显得有些卑躬屈膝。身为大学教授的林父则对此屡屡诟病，尤其是在五四运动之后，中日双方的矛盾冲突在不断扩大，原本文质彬彬的林父竟然一改往日形象，屡屡痛心疾首地口出恶言，两家的情谊也由此渐行渐远。不过，叶子茂依然没有失去对林丹阳的好感，即便是对方屡屡指责他既贪玩又幼稚，也没能阻止他去找她玩的热情。直到去年被父亲执意送去日本读大学，在邮轮上回望渐行渐远的码头时，已过18岁的叶子茂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小孩子。为了尽快塑造出男人的形象，他在父亲的日本朋友帮助下，顺利考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预科班。

此时，叶子茂听到“林丹阳”三字，早已是喜上心头，但仍装出很为难的样子，说：“好吧。”

与此同时，国民政府正在陆续从广州北迁至武汉，作为国共合作的一部分，**机关、苏联顾问团以及在国民政府任职的**员也来到了这里，武汉随之俨然成为中国革命的中心，尤其是在北伐军宛如快刀破竹的气势鼓舞下，似乎连全城的空气也燃烧起了激情。不过，国民党右派以及作为北伐军总司令的蒋介石，却对日益强化的国共合作心生忧虑乃至抵触，并鼓噪将国民**党部搬迁至南昌（1927年1月3日作出决议），以达到另立**的目的。由此，给国共合作、北伐成功的前景抹上了浓重的阴影。

PS：作者曾于2012年11月27日实地采风——广州·黄埔军校旧址